晨光刚漫过训练场的铁丝网，我们的"军训怪味豆"就添了新口味——军体拳，今天天气阴天，我们还学习了战地救援知识。教官的口令像颗刚剥开的陈皮梅，带着点清冽的"酸"："弓步冲拳！膝盖打直！"二十个方阵的影子在地上晃成波浪，我的拳头却总比别人慢半拍，掌心沁出的汗混着防晒霜，在迷彩服上洇出浅白的印子，像颗没腌透的青梅，涩得人舌尖发紧。
日头爬到头顶时，"辣味"开始冒头。"马步横打！"教官的哨子像串红辣椒，炸得人耳朵发麻。我咬着牙把重心往下沉，膝盖骨咯吱作响，仿佛在嚼颗裹着花椒的蚕豆。后排的小胖突然"哎哟"一声，原来他把"弹踢冲拳"做成了"踢毽子"，惹得队伍里爆出笑浪，却被教官一记眼刀压下去——那瞬间的紧张，像含了颗芥末豆，呛得人眼眶发烫，却又忍不住偷偷勾嘴角。
午休时蹲在树荫下，"苦味"悄悄漫上来。手腕被护腕勒出红印，迷彩鞋的后跟磨得脚踝生疼，几个女生揉着胳膊抱怨"比做三套卷子还累"。但当我瞥见隔壁班的男生互相给对方贴创可贴，听见后排女生把"虚步砍肋"编成顺口溜时，喉间忽然泛起丝"甜"。就像含着颗话梅糖，酸过涩过，终会在舌尖留下点温润的余味。
黄昏收操时，教官让我们集体打一遍军体拳。当"收势"的口令落下，三十双沾满尘土的手齐刷刷收回腰间，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，汗水在地面聚成小小的水洼，映着天边的晚霞。忽然觉得这一天的军体拳，真像颗被嚼碎的怪味豆：酸是生疏时的笨拙，辣是坚持中的热烈，苦是肌肉里的酸痛，甜是并肩时的默契。
原来军训这颗"怪味豆"，最妙的不是某一种味道，而是五味杂陈里藏着的成长。就像此刻我们酸痛却挺直的背脊，虽带着青涩的"涩"，却已悄悄酝酿出属于青春的回甘。
